星期五, 7月 11, 2008

道別

突然間,一個多月就過去了,每日早九晚九的生活終於正式宣告結束,靜待明年此時再來一次。今天起,是真的可擁有半年的週日假期,暫別一週工作七天的恐怖期。雖然台灣工時制早已進入週休二日好些年了,但我卻反其道而行,反而走回小時候過的週休一日。

只坐擁週日一天假期,三不五時總是會感嘆,想要和朋友排個三天兩夜爬山健行之旅都未能成行,因為平常日我沒能有兩天以上的休假。唉,這時只能寬慰自己和這些活動無緣。不過日子還能這樣繼續過下去的原因,是因為在隆冬時分和盛夏時節,都能累積十來天的假期跑遠一點去玩,這樣至少算是一種補償,可以快樂的放久一些,算是可堪慰藉。

而面對他們的離去,每次的送別,總還是讓人悸動。

離別一事,有情與無情要如何看待?送君千里終需一別,伴君千日終需聚散,面對這些相處長長短短的過客們,他們如何看我,我又如何待他們?

第一次面對分離總是不捨,繼之,只在心中惋惜,然後,知道無法脫離的常軌即是這般光景,所以也就這樣嘻哈向前行,送行人與離人,同是他們,也同是我自己,誰與誰都同時前去,話別。

然後,我們好像都在那一刻的滴答聲中,學會接受,強迫認同,然後被迫永遠改變,彼此再也回不去了!就是那一段時光的交錯,生命以這樣的方式前進。

星期二, 7月 01, 2008

紅與黑

天氣很熱,是熱帶高壓籠罩下的悶。這種熱度,是我所害怕的高壓。因為暑氣肆虐的夏日,加上潮濕的台灣海島氣候,生於斯長於斯的我,倒也理所當然的具備了台灣盛產的體質:濕疹。

啊,惱人的濕疹,真是從小到大的夢魘呀!

天氣未變,我已經探得先機;雨滴未落,我已經察覺濕氣;太陽未出,我已經習得熱氣。毛細孔上一粒粒冒出的小水泡就是最有利的佐證,皮膚上的感應器利得很,狠過氣象報告的反覆無常。

溫濕難耐,造就一顆顆捉破了的疹子,紅腫、破皮像是無限蔓延的春草,在身上隨意蜿蜒,蜒著毛孔的處所招搖,無力對抗環境誘因,我在身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的坑凹小徑,鋪以紅色的駭人血毯,留下了踩踏後必纏留的千瘡百孔,布滿在那人體最大的器官上,欲哭無淚。

關於濕疹,那是一場你沒有參與過就不知道痛的仗。到目前為只,我這個戰士,從來沒有打過勝仗,但每場戰役名單上都有我,卸不下的任務。士兵會老,但卻無從除役。這是誕生於此地的我,獨厚的悲哀。

即使坐在冷氣房,還是看見了我紅色的現在和黑色的過往。

同頻共振

凌晨時分,坐在J的車上,看著窗外的街道,我脫口而出,讚起台北城的亮眼潔淨。J訝異的說,哪裡亮眼?對於J的提問,我沒有回話,也許是那當正和J嘔氣中。對於J的視而不見,我也不想提點,也許J正處於出遊歸來的歡樂情緒中,對眼前的景物都少了一份敏銳感。但這一切的一切,卻讓我深深感到:有一個頻率共振的友朋相伴,多難!

昨夜和大學時的幾個同學相聚,四人中,D是這些年歲以來建立最深刻友誼的旅伴,Z是旅伴的好友,和我的交情不深不淺,普通中又能多談兩句,另一位Y是和每位同學都會保持聯絡的那那種社交人,我們姑且稱Y是大眾緣俱樂部成員,就是在各個小團體的聚會上都會現身的基本成員。Z和Y都和我的旅伴D熟一些,他們和另外幾位同學比較常相聚,而我是偶爾出現的飛鳥,熱度不暖不涼。

出席這樣的聚會,久久一次,倒也一掃我一直來出席聚會的那種慣性尷尬,畢竟已經到了每聚一次都必須更新彼此現狀的程度,聊聊近況和感嘆時光、世代、身份、人生規劃等等,登時覺得這樣的聚會也不錯,好像沒有離過往太遙遠,卻也都進入另一種異於以往的生活,大家似乎都有著前進的動感,也許是被孩子推著,也許是被工作牽著,也許是像我,手腳淺淺的划著,因為,都必須要硬著頭皮乖乖向前走!我們,都是那種規矩的路隊人龍,搖搖晃晃或前腳挨後腳跟著前人的足跡前行。

想來,和幾位朋友都不交心,沒有說過什麼心底話,同學一場這些年來,就是一份昔日同窗的客氣和過往歡樂的融洽延伸,繼續聯絡的動機,也都是些生日婚宴的場景,多見了幾次面,會出席的頻率多了,就成了固定的聚會班底了吧?曾經同學過的身份,大家就這樣有了一份不薄不厚的情誼。但在心底總覺得有點生冷,冷的是少了份閒聊時的那種激動,聊到彼此都投入的情緒抒發,言談中欠缺暢言人生觀以及疑惑等想法,也少了激動時,貼近彼此耳朵臉龐的唱訴心曲,這些對話,很久都沒有在生活中出現了。所以在每天的日曆中,變薄的不僅是日曆上的一頁,也是眼底火熱的一絲絲靈魂。當生活中沒有知己,沒有人聆聽自己。

聚餐後,J,一位工作後認識的朋友來電相約喝咖啡,信然前往的相聚裡,卻又一再地讓自己困惑,J認識也已六、七年,是這些年來非常熟稔的一位朋友,可是越多的相處、益發凸顯彼此的沒有交集。J很善良,願意關心別人,但是帶著J一起閱讀、看電影、看表演之後,反而讓我有一種想逃的感覺,因為J真的和我毫無交集,有時一起看戲看演唱會、談天說地,常面臨石沈大海的下場,共同活動成了一種負擔,一種掃興的負擔。上次一起看「收信快樂」,我感動到整個人沈浸期中,眼淚飆個不停,散場後整個人還不想抽離,想就溺在那個情緒裡,卻必須面對J的甚無所感,甚無熱度的評論字眼,必須負擔J吃宵夜的遊樂心情。當下覺得好無力,覺得好難過,為何和J做朋友這樣辛苦,J想要參與我所認識的世界,我願意分享,但是當一個全不同調的靈魂硬擺在一起時,只是破壞生活裡的那些些小小喜好,破壞那一滴滴美好的感動,讓人好難過。

我和大學最好朋友D,後來總一起出遊的旅伴能談的、能感受的、能評論的,J真的都不能觸及!即使我們目前都一起相約去從事這些我熱愛的活動,而J也漸漸喜歡和主動置身其中。但是能產生笑聲的活動,卻都僅止於淺而易見的娛樂或休閒活動而已。J所欠約的,是因為少了和我共振的頻率?D和我兩人,大學相同的背景,雷同的我們能夠成為好友,是因為考試已經先幫我們做了一輪篩選?之後點滴的磨合更讓我們有了相似的默契。所以這是工作後認識的朋友J所遠遠不及的?

唉,想來這只是用於我的例子吧?許多人也都能在離開學校後認識相知相惜的友伴!只是我目前沒有遇到罷了,坐在J的車上,看著窗外滂陀大雨洗禮後的城市,美得讓我眼睛一亮,這樣淺顯動人的美麗,也許J有天也能欣賞?只希望我能夠多認識可以共同玩味的同頻漫遊者!